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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谁有"尼采"的详细资料

发布网友 发布时间:2024-10-24 18: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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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心网友 时间:2024-10-27 02:20

解读尼采
(一)

有相当长的一个时期,在中国,了解尼采的人似乎都被鲁迅启蒙,鲁迅在他那些以数量取胜于其他所有作家而入选中学语文教材中的文章当中的一篇中写到了尼采:“尼采就自诩过他是太阳,光热无穷,只是给予,不想取得。然而尼采究竟不是太阳,他发了疯。”

这是这短短的几句话,使成千上万的中学学子把尼采当成了反面的典型,虽然他们并不能说清他是哪个方面的反面典型。

《尼采传——一个特立独行者的一生》在我的书架上静静地躺了有半年多的时间了,一直没勇气去碰它,今天拿起它,有一种复杂的感觉。

跟随丹尼尔·哈列维走进尼采的时光隧道,一开始就不轻松。这位法国作家不像维尔·杜兰特那样带着偏见去描述我们的主人公,但他也不带有赞美的感情。他喜欢以大量的笔记、书信说话,而且相对于尼采离开人世的时间而言,这些笔记和书信是鲜活的,它们距离主人公去世不到十年就被密集地汇聚在这本书里了。丹尼尔·哈列维尽其所能地用它们连缀起尼采的一生。

尼采的童年已经有了惊世骇俗的影子了。

他生于1844年10月15日,这一天恰巧是普鲁士国王弗里德里希·威廉四世的生日,尼采的贵族论思想也许在此时埋下了种子?

尼采学说话很慢,“他总是用严肃的目光注视着一切,不发一言。他两岁半的时候才说会了第一句话。”幼年的尼采少说了不少话,所以他在成年就喋喋不休?

“尽管他还很年轻,却拥有一颗高度严格、一丝不苟的良心。微不足道的责备都会刺痛他的心,他喜欢行事,不要别人帮忙。”维尔·杜兰特把这归于父亲的早逝和家庭里的妇女们的娇惯,但这难道不是他一生的处世原则?

“他的伙伴们给他取了个外号,叫‘小牧师’。每当他给他们大声朗读《圣经》里的某一个章节时,他们就带着敬意安安静静地倾听。”这是不是在昭示着尼采要用他的思想去感染世人?

等他长到九岁的时候,“他开始学习弹奏钢琴,并且即兴演奏,同时诵读《圣经》作为伴奏。”这份对艺术的迷恋伴随了他的一生,尤其使他在青年时代因此结识了音乐大师瓦格纳,并因此影响了他一生,这是不是宿命中的应有之义?

他曾用12天的时间写就了一部自己的童年史,他说,“我写作的时候怀着巨大的喜悦,丝毫也没有感到些许疲倦。”驾驭语言和清楚表达思想的天赋能力,使他终究要靠它去谋生去验证生命的意义?

对罗马英雄穆奇乌斯的故事,他选择了伸手从炉中抓出一块燃烧的煤放在自己的手掌里的方式去面对别人的质疑,“我们往往在应当勇于直面我们的命运的当口,服从于上帝的意志或是服从于谦卑的态度,这无非是为了掩饰当时所感到的懦弱和胆小罢了。”尼采的英雄观莫非是他的天性吗?

面对伟人,我们习惯寻找他伟大的渊源和一切,尽管这带有功利的色彩。

(二)

尼采的青年时代应该说是在甜蜜的友谊与天才的学术并驾齐驱、相辅相成中度过的。

在尼采为数不算很多的朋友当中,有一个人不得不提,他影响了尼采的一生,这个人就是瓦格纳。在《尼采传》中,丹尼尔·哈列维不惜花费了两章来讲尼采和这位音乐大师的友谊。

如果说年轻的尼采大学毕业证没拿等拿到就被聘担任巴塞尔大学的教授职务是他人生荣耀的开端的话,那么巴塞尔这个城市仿佛宿命的安排,把他和瓦格纳连在了一起,不可分离。

尼采从服役的炮兵团的军马上摔下来那年,还不满24岁,也就是在这年,他和德国人一起发现了瓦格纳。不过瓦格纳在哪里,当时还是个问题。但尼采一旦和巴塞尔连在一起,就使他和瓦格纳的接近变成了可能——瓦格纳就住在离巴塞尔不远的特里伯森,那年他59岁。

尼采为了他们的第一次会面特意定制了一件黑色燕尾服,但因为无法付现金又被裁缝拿走了。但这丝毫没影响他们的第一次会面愉快的效果,这对忘年交一见面就有相见恨晚的感觉。在写给好友欧文·罗德的信中,尼采不厌其细地说到:“我是多么想让你知道那晚的欢乐啊,它如此生动如此特别,以至于如今我都无法恢复原有的平静,因而我的叙述无法做得比向你唠叨一个‘童话故事’更好一些。……他说话时思路异常敏捷,表述生动活泼,其充沛的感情和幽默足以感染一圈人,我们当然也不例外。其间,我还和他聊了很长时间的叔本华,他充满温情地把他所取得的所有成就归功于叔本华,并且对我说,在所有哲学家中,叔本华是惟一理解音乐精髓的人。啊,你可以想象,我听到他这样说时是何等高兴。”

尼采是在瓦格纳一生的鼎盛时期开始与他相交的,这个伟人当时正隐居完成他的四联剧。而尼采长期以来“一直需要去热爱、去崇拜、去倾听”,他终于碰到了一个配做他的老师的人,而且对这样一个人,无论怎样去崇拜去热爱都不会过分。他甚至写到:“以至于我觉得我在他面前是在跟一位神打交道。”他几乎每个星期都到瓦格纳家做客,《悲剧的诞生》就是在这个时期写就的。1871年最后一天,他的作品《起源于音乐精神的悲剧的诞生》出版了,尼采把第一册书赠给了瓦格纳。瓦格纳以极大的热情呼应他,“亲爱的朋友——我还从未读到过一本比你写得更为出色的书。这真是棒极了!……我对科西玛(瓦格纳当时的妻子)说:除了你,他是我最爱的人。”瓦格纳甚至还温柔地抱怨尼采只赠了一本书,以至于他要和科西玛为了阅读这本书而争执不休。

但特里伯森整整三年“充满信任、愉快,闪烁着深刻崇高的思想异彩的日子”随着瓦格纳举家迁往拜洛特而宣告结束,特里伯森成了尼采的两难。在帮着瓦格纳一家收拾东西时,尼采神情恍惚,“他打开琴盖,弹了一段序曲,接着开始即兴演奏。理查和科西玛·瓦格纳停下手里的活,倾耳倾听。一支忧郁难忘的狂想曲在空空如也的客厅里萦绕回荡。”

尼采以帮助瓦格纳取得成功,并为取得成功献出自己的一份力量作为年青时代的双重希望。这二者本应该是相辅相成的,但随着交往的加深,尤其是瓦格纳试图建造一座属于自己的剧院,使得他们的友谊发生了裂痕。瓦格纳令他深感不安。他在日记中写道:“为什么瓦格纳如此猜疑?这会引起不信任。”“难道我就没有受尊重的权利?难道我得听从什么人的指挥?”

我们更愿意把这种对峙看成是两个个性极强的伟人之间的磨擦。为资金短缺的剧院筹款而起草的呼吁书因为“太严肃了,不够礼貌”而被另一分仓促的取代,这使得尼采陷入了痛苦,痛苦进而变成了恼怒,他对瓦格纳艺术进行探讨:“瓦格纳是什么样的人?他的艺术意味着什么?”探索的结论是,“这种艺术是足有十五个世纪之久的人性之花,它行将凋谢,壮丽却病态。”当然,这些思想都没有公开,而是静静地藏在只给他一个人看的笔记中。

但即使是这样,这种处境仍然是“虚假而尴尬的”。尼采仍然渴念瓦格纳,就像某个人渴念一个女人一样,因为后者给他带来欢乐。尼采没有力量与瓦格纳决裂。

而在另一边,瓦格纳对尼采的喜爱已经到了他能够喜爱一个人的最高限度。他三番五次地发信邀请尼采。但尼采以各种理由拒绝去拜洛特。在他不得不去的时候,他故意玩花招激怒瓦格纳,他内心清晰地感觉到,“最后的决裂为时不晚了。”他甚至在信中和书中逐步清晰地暗示这种单方向的意愿,但瓦格纳似乎并不为之所动。

四联剧的公演成了尼采不得不涉的河,他终于来到了拜洛特。每个晚会都是一次成功,而每一次成功都会增加尼采的忧伤。在拜洛特一遍遍地谢幕时,尼采逃走了。

我们很难想象这种给尼采带来巨大痛苦和伤害的友谊该继续称之为友谊。抛弃这段友谊究竟是尼采思想领域不断拓展和深入所带来的必然呢?还是尼采那最后崩溃的心理和大脑的前兆呢?

(三)

“第七重孤独。

我从未感受过

更切近的甜美的静谧,

各个内温暖的太阳的关照,

——甚至那闪烁的,岂非我绝顶上的冰?”

——尼采诗摘抄

尼采的一生是在孤独中度过的,这倒不是说他的身边没有朋友。

其实一个人的孤独和有没有朋友没有关系。尼采的朋友很多,查理·瓦格纳、弗罗琳·冯·梅森伯格、保尔·李、弗兰兹·欧维贝克、……他们长期保持通信和会面等形式的交往,只要他愿意,他可以和他们永远保持这种状态。

但他偏偏喜爱孤独。

这恐怕有两个因素。一是他的天性,这样解释似乎没有说服力,但事实确实如此。二是他的哲学追求,这样说似乎把哲学置于一个被动的地位,但事实也确实如此。

正因为如此,他靠长长的漫步训练自己面对孤独所造成的忧郁,他靠写作来冲淡或强化孤独所带来的痛苦。长年的磨练使他练就了独特的本领,在给朋友彼得·加斯特的信中,他呼唤道:“归来吧,回到孤独中来,我们俩都知道怎样在孤独中生活,也只有我们俩知道。”

有时候,孤独是他的一种逃避。与瓦格纳的决裂是他巨大和持久的痛苦。“他总是感受到摒弃查理·瓦格纳后带来的巨大空缺。”他曾大病一场,甚至给妹妹留下了遗嘱,他渴望去最偏僻最安静的地方过完全孤独的生活,于是妹妹把他带到了几乎没有人造访的恩加丁的山谷间。那年,他35岁。但已像个老人一样。

但尼采的孤独被赋予了哲学的内涵。在热那亚,太阳一升起,他“就到了一块靠近海浪的幽静的岩石边,撑一把伞,躺在岩石上,像蜥蜴一样一动不动。眼前除了大海和纯净的天空似乎什么也没有。”他会在那儿呆很长时间,呆到黄昏的最后时分。黄昏过后,《朝霞》诞生了。

他需要独处,并强力捍卫着他的孤独。还是在恩加丁,保尔·李要来和他交流《朝霞》,他间接谢绝了,他说,“在我思如泉涌的时刻,有人要来这儿,这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要是我不能更好地维护自己的孤独,我就会离开欧洲许多年,我发誓,我根本没有多余的时间可以浪费。”

这种孤独是有高度的,正如他发现了轮回说时在笔记上写到的,“1881年8月初,在西尔斯-马利亚,海拔6500英尺以上,并远远超越于人类之上。”

当每个人都背叛他后,他再度离开了,他说,“今天,我进入了彻底孤独。”这是查拉斯图拉到来的前夜。在《查拉斯图拉如是说》中,尼采试图解释一些法则,当中他提出“不时必要的孤独,这样人类才能自省和专注。”同时,他以身示范。正如他所说,“我从来不会坐在那棵树的阴影下而不采撷一些思想。”

尼采的孤独还在于,“没有一个人在思想上真正与我一致。”“我非常清楚,我最终要走自己的路。每当我感到‘我再也不能忍受孤独’时,我感到一种难以言表的自我羞愧——我感到我是在厌恶自己心目中最崇高的东西。”从这个意义上讲,尼采的孤独是独特的。

但对孤独,尼采是且爱且怕的。

妹妹离开欧洲后,他大张大张地给妹妹写信,里面充满了可怕的力量和千篇一律的孤独。“当一个人有太多要说的话,被迫保持沉默是多么可怕。难道我生来就是为了品味孤独,永不会找到一个理解我的人吗?无法交流事实上就是最可怕的孤独,它意味着与人隔绝,意味着戴上一张比任何黄铜面具更坚固的面具——完美的友谊只可能存在于意气相投中。”

也许这是个悖论。但尼采无法逃避。丹尼尔·哈列维给他的《尼采传》第七章起了一个这样的名字:“最后的孤独”。1888年,尼采渐渐地失去了意志和判断力。他陷入了长夜般的孤独中,直到1900年8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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